陳平永-北歐旅遊雜記3
 

北歐旅遊雜記(三)

陳平永

挪威首都奧斯陸(Oslo)


挪威於1905年 脫離丹麥獨立,但是仍然立丹麥王子卡爾為國王。奧斯陸作為挪威首都的歷史雖然不到一百年,人口才五十幾萬,在中國只能算中等城市,但 是在挪威它是最大的城市,是該國工業、航運和文化中心。我們下午抵達奧斯陸,在臨近碼頭的市政廳周圍蹓躂,舉頭一望,看到「彩虹」旗 高高飄揚,原來適逢該市舉辦「同性戀節」。記得當年遊澳洲時路過悉尼一條街,曾看到滿街紅橙黃綠藍紫六色「彩虹」旗,經導遊指出才知道這是同性戀旗。

看到這六色旗,不免想起我們也曾有過五色國旗,當然不是五色彩虹,而是紅 黃藍白黑,那是中華民國初期(1912-1928) 的國旗,像徵漢、滿、蒙、回、藏五族共和。近聞台灣名作家柏楊向陳水扁政府建議,把「青天白日滿地紅」換回五色旗,既消除中國國民黨 黨徽於無形,又仍是「中華民國國旗」,豈不妙哉?但阿扁心中念念不忘的是「台灣共和國」旗,柏楊老先生實在是表錯情了。



同性戀旗高高飄揚

市政廳附近有一座國家劇院,其前面立有世界著名的挪威劇作家易卜生(1828-1906)的銅像,外表看來這國家劇 院很簡樸,在亞洲新貴們眼中也許顯得寒傖。奧斯陸並沒有追求甚麼高聳入雲的大廈和標新立異的建築,始終保持市貌的協調。

看到外觀這麼樸素的國家劇院,不免想起正在北京施工的國家大劇院,這座巨大的蛋形(淚形?)建築物的確別出心裁,但其設計師安德魯所設計的巴黎戴高樂國際機場候機廳,卻於今年5月23日 坍塌,造成六人死亡,其中有兩人還是咱中國人。當初內地有逾百名院士和專家曾聯名上書國務院,批評方案有嚴重缺陷,設計安全有隱患,最終卻仍然拍板上馬。但願建成後真的成 為矚目的水晶宮而不會變成中國人民的 「一殼大眼淚」(粵語用「一殼眼淚」形容傷心之極)。



奧斯陸國家劇院

北歐夏季天氣真的是說變就變,在奧斯陸的第二天,一早下起大雨,我們只好冒雨參觀挪威的維京船(「海盜船」)博物館以及其它兩個景點。 到了號稱世界最高的Holmehkollen奧運滑雪跳台,只能在濛濛雨中遙望;進入維格蘭雕塑公園(Vigeland Sculpture Park),迎面有一楝刻有各種人像的雕柱,在風雨中昂然挺立,這高高的雕柱似曾相識,難道是立在香港大學名為「國殤之柱」的始祖?園內有150組雕塑,挪威著名雕刻家古斯塔夫維格蘭用變化多姿的赤裸裸人體形態,生動刻劃了生老病死、悲歡離合、喜怒哀樂的人生百態。有心想慢慢欣嘗,可惜一場無情雨害得人只能匆匆瀏覽一部份。



維京海盜船博物館



這樣的小木船居然能在大海稱霸



Holmehkollen奧運滑雪跳台





是虐妻還是練柔道?



老來只好相依為命



不要太激情,小心重心不穩會跌進河裏!



若將圓框改成中國銅錢,而男人在方孔中掙扎,也許更妙。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囡囡︰看到你發脾氣的樣子,笑到我肚子痛!



再見,維格蘭雕塑公園。

歐洲的最北端—北角(North Cape)


第五天下午我們由奧斯陸越過北極圈(北緯66°32?35")飛往挪威北方城市阿爾塔(Alta), 此地的白夜更加漫長,晚上 九點猶如香港的下午。這種不分晝夜的地方,會使一些人的生理時鐘發生錯亂,以致夜晚失眠,白天失神。記得電影《白夜追兇》(其英文片名「Insomnia」,即是失眠,失眠病)裏,一位幹練的警探到阿拉斯加追查兇殺案,受白夜困擾 ,失眠失神,而被兇手玩殘。除了阿爾拔仙奴飾演的這個警探讓人同情外,折磨人的白夜也讓人印象深刻。這晚在阿爾塔酒店吃鹿肉餐時,見到有幾位模特兒身材的女侍應,白皙漂亮的臉蛋配上一對寶藍般的眼瞳,正來回為我們端菜斟水,不禁想起蘇聯電影《白夜》。那是上世紀六十年代在內地讀大學時看的影片,發生在白夜的愛情故事其情節早已忘記了,惟當時影片裏的女主角美麗得叫人暈眩,至今仍隱隱約約留在記憶裏。



阿爾塔晚上九時的太陽

經一宿夏天有暖氣的白夜,早起乘車繼續往北極方向走,奔向我們嚮往的目的地、歐洲的最北端——北角(North Cape)。沿 路還可以看到綠野麗灣,越過跨海大橋後,途經哈默弗斯德市(Hammerfest),我們在山上的草皮屋頂飯店吃午餐,從這裏可以俯瞰這座挪威最北的漁港。餐後在小城裏逛逛,這麼遙遠的北極圈裏,居然遇見一位到丹麥讀碩士的中國女留學生來挪威打臨時工,正在露天市集幫人賣毛衫賺外快,當然,吸引人的只是她,而不是又貴又粗的挪威羊毛衫,大家都只想從她那裏尋找他鄉的故事。



綠野麗灣



跨海大橋



俯瞰哈默弗斯港



哈默弗斯港碼頭一景



這裏也有他鄉的故事



這一路又是穿山越嶺,水還是那麼清澈,天還是那麼藍,但看到的起伏山巒,青翠色已漸漸褪去;一灘灘白皚皚的殘雪仍依戀在路邊的凹窪裏,似乎還在癡癡等待寒冬再來。面積大過香港350倍 的挪威,人口比香港還少,只有四百四十幾萬,本來已是地廣人稀,走到這北極圈內更是渺無人跡,偶而有幾座房子點綴在其中,看來也只是作為夏季的渡假屋。



寒冬已逝,冰雪依然



渺茫無人跡,天地一紅屋



穿過長長的山路隧道和海底隧道,晚上七時終於抵達馬格爾島,北角就是此島最北部的海岬,位於地球71°10’21” 的北緯線上。高高的花崗石山崖向大海挺伸,傲然兀立,崖頂頗平坦,有一座白色球形屋頂的建築物名為The North Cape Hall,這Hall在此譯為「大廳」或「會館」「會堂」都不貼切,只好譯為「北角綜合館」。館內有餐廳、影院、展覽室、商店等設施,甫進館內,就是寬敞的大廳,又高又闊的落地玻璃窗面向北方。走出館外勁風夾著寒氣撲面而來,只好緊裹著厚大衣到崖邊欣嘗這地球北部的天涯海角。



夜日映天,白球爭輝



媽媽,那邊是不是北冰洋?



世界四大洋中,太平洋、大西洋和印度洋早已拜望過,如今站在這裏,屬於第四大洋北冰洋的巴倫支海就在眼前腳下,要是能望穿這一望無際的海,盡頭遠處一定是白色世界的北冰洋。夜晚的太陽雖然常常躲在雲層裏,但它的光茫仍然明亮地照耀著汪洋大海和蒼茫大地。向北望,金黃的陽光穿過灰白的雲,傾瀉在墨藍的大海;向南望,莽莽群山襯托著幽幽青天,而館頂白球似要與夜日爭輝。崖邊古銅色地球儀周圍,白黃棕黑各色人等熙熙攘攘,寂靜的極地圈變得喧鬧,這就是白夜裏歐洲最北的海。



天涯海角又一處



球儀仰日問天象?



金鑲雲邊不夜天

時針逐漸指到十二點正,大廳內外都是人,人們的視線都向著天空向著太陽。終於到了午夜十二點,啊,天邊掛的就是午夜太陽!由這刻起,夜空中的太陽停止下落而開始慢慢爬升,標誌著新的一天又開始了!這是生平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後一次迎接由午夜的太陽而不是黎明的太陽帶來的新一天。身處此情此景,心潮難免起伏,可惜不是甚麼作家和詩人,詩情畫意在眼前,惜無靈感,加上拙於言辭,不然必有詩興可發,大抒人生難得的這一遇。詩興雖然難發,卻失神發了個白夜夢,夢見一群紅衛兵到此「串連」,個個手捧紅寶書,很虔誠地仰望夜空中不落的太陽,激動地跳起「忠」字舞,齊齊歌頌︰「偉大領袖毛主席啊,您是我們心中永遠不落的紅太陽!」



永遠不落真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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