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年說牛
陳平永
只因華爾街金融碩鼠們貪得無厭，不斷興風作浪，鼠年終於引發一場金融海嘯，席捲全球，害得牛年將臨不僅沒有牛氣衝天，經 濟景氣反而有泥牛入海之慮！納悶之時又到應景「牛年 說牛」的日子，正為不知如何「說牛」而犯愁，看到報紙上一則有關牛糞的新聞，說日本正在開發「牛糞電池」，經過實驗每20千克牛糞可得0.2瓦電力，可將牛糞變電池。讀後精神為之一振，既然 「說牛」難，倒不如吹吹牛。
自古以來牛糞多用作肥料，滋養農地，令五穀豐登。但人類受惠之餘，不僅不念牛糞大恩，還常以牛糞貶人。人們常用「一枝鮮花插在牛糞上」，為美女（鮮花）嫁給醜男（牛糞）而 深表可惜。其實男人說這話時，「可惜」是假，「眼紅」和「唔抵得」才是真。牛糞是天然肥料，一枝鮮花插在牛糞上相益得彰，說不定會比 插在花瓶 裏開得更鮮艷持久呢。而今牛糞能發電，將來要是能一根電線插在牛糞上燈就亮，牛糞這一新貢獻就更加造福全人類了。
「吹」到牛糞，不免想起三十幾年前在內地下鄉與貧下中農「三同」（同吃同住同勞動）的日子。走在鄉間的小路上…（可惜那時還 不會唱這首同名歌，不然可以邊走邊啍）一不留神可能會踩上「地雷」——牛糞。如果一早有「一根電線插在牛糞上燈就亮」的發 明，不論日走或夜行也 就不怕誤踩「地雷」了。不過，以當年的標準來說，臭知識份子腳上能踩到牛屎，應該為自己在思想改造的道路中能踏上這一步而感 到光榮。
記得生平第一次夜臥農家禾稈床，聞到陣陣異味幽幽而來，似近還遠，雖不太好受，居然也就睡著了，而且還睡得很香。晨起發覺異味來自牆身，問屋主始知，幾天前才用牛糞混泥巴 塗在竹牆上封住籬隙。農民大哥怕我們睡覺受涼，以牛糞擋風，這種附送「異香」的關愛，自然縮短了臭老九和貧下中農「三同」的距離，真 的令人難 忘。如今牛糞能發電，想當年「異香」撲鼻仍能酣睡，牛糞氣味或許也有催眠作用吧？
連牛的排泄物都有用處，牛的一身更不用說。牛氣可衝天，牛力可耕田，牛角可吹號，牛尾可煲燙，牛骨可做梳，牛皮可製革，牛奶 可補身，牛肉可搥丸，牛睪牛鞭更可壯陽……。然 而牛身上最珍貴的卻是其病變物——膽結石，就是中藥裏的牛黃。中醫視為寶藥的牛黃和狗寶（狗的胃結石），不知何故，成語「牛黃狗寶」反而比諭人的壞心腸。例如用來警告壞人 時可大聲喝道︰「你再敢作惡，小心老子掏出你的牛黃狗寶！」
天然牛黃珍貴，價格比黃金還高，真能在人身上掏出個牛黃，那就發達囉！看來掏來掏去最多只能掏出人的膽結石，在此姑且吹吹牛稱之為「人黃」（註︰有別於中藥的「人中 黃」）。牛黃為清熱解毒定驚的上好良藥，但為何「人黃」至今無藥用價值呢？有謂「人膽大生毛」，膽生了毛繼而結石成「人黃」（跟鼻孔 生鼻屎的原理一樣），認真實驗研究可能是一種壯膽藥。若以「人黃」為君，人中黃為臣，龍膽為佐，使以甘草，研製出「人黃壯膽丸」，想 必可治人心虛怯， 用於泄肝滯，利膽濕，提勇氣，定決心，效用也許比大唱語錄歌更強。
牛的力氣大，性格犟，脾氣也大，獅子老虎都不敢輕易近身。後來不幸被人類發現其「死穴」是鼻子，從此就任由人牽著鼻子走，乖乖聽 話，綁在家裏 亦不會亂跑亂動。善於造字的中國人於是用「牢」字形容固定而不易變的事物，例如犯了罪要坐牢，買錯股票被套牢，老婆的話更要記 牢！
牛的一身可取可用，用途很多，貢獻極大，而牛的一生可以說比馬羊狗豬更可歌可泣。據說在排十二生肖論功行賞時牛本已佔頭位，殊不知老鼠洞悉牛的「死穴」，一跳就跳到牠鼻 上，只好俯首甘為鼠子牛。站在牛鼻上的老鼠很神氣地伸出尖鼻子，比牛險勝一個鼠鼻的耗子，從此做起十二生肖的老大。大大的牛竟然 如此 輸給小小 的耗子，真冤啊！
而今己丑牛年將臨，大大的牛偏偏遇到兇猛無比的熊妖，飽受攻擊而不敵！遇此凶境，號稱平天大聖的牛中之王——牛魔王（其七十二變本事並不亞於拜把兄弟齊天大聖美猴王）應該 重出江湖。在此求求黃大仙，請其牛鼻子祖師爺太上老君，讓他的青牛再次降世做回牛魔王，當然這次不可再迷戀二奶玉面狐狸，要和老 婆鐡 扇公主並 肩作戰，夫妻同心其利斷金，相信在鐡扇猛風下，窮凶極惡的熊妖一定會被搧出九宵層外。
牛年吹牛，不妨吹最牛的牛皮︰牛年牛氣一定會衝天，滬指衝破五千點，深指衝破一萬點，道指衝破二萬點，恒指衝破三萬點！
最後謹祝各位
牛年有New福！
2009年1月19日於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