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山 巴中五八届 吴士奇

 

忆 少 年

 

忆少年时<二>

  1953年春我从岸东市中华小学毕业后,父亲送我到勿里洞首府丹榕班兰市念初中,经过入学考试,我以较好的成绩被中华学校录取,跳级进入初一甲班下学期学习。由于我个子较矮小,被安排在第一排中间和洪庆贵同学同坐。在勿里洞无论从校舍和师资来说,丹榕班兰市中华学校是最好的学校了。离学校门对面约五、六百米处有一排L字形的出租宿舍,我和几位岸东市来的同学住在一起过读书生涯。

  在我的记忆中,学校校长徐乾芳是国内出去的大学生,穿着洁净齐整,慢条斯理地踱着慢步走路,教英语课也慢条斯理,井井有条。严肃的面部表情令人敬畏,校长味十足。当时他四十多岁,且娶了二十岁多的温秀玉姐姐为妻,老夫少妻过着美满的生活,听说他享年八、九十岁才过世,长寿也。椰城巴中毕业生谢伟民老师教我们的国语课,全校就算他长得高大威猛,走路也快,阔嘴麻脸,见一面你肯定不会忘记他。他人虽随和,但我还是有点怕他的,听说现在他在雅加达市生活,可能有八十岁吧。。教我们史地课的是罗达文老师,全校老师算他个子最小,十足的斯文书生,常带笑容,和谐开朗,很得人亲近。教我们代数课的是朱保来老师,他也在玛讫市爱华学校教过书,国内出去的大学生,他长得一表人才,也很帅,并写得一笔好字,我感觉他是一位很有学问的人。可惜他有些不良习惯,有点囗花花,不够踏实。二是喜欢搓麻将赌博,有时通宵达旦,输多嬴少,常向同学们借钱,有的有还,有的没还,有失师表,但我对他还是有好感的。他患了较重的气喘病,发作时差一点要了他的命,听说他回到祖国云南省的固旧市时,终于死于气喘病。

  教我们印尼文的是凌雪娥同学的父亲凌老师,全校算他年纪最大,有50多岁了,喜和同学们交谈,但老成持重得多,我对他的印象不深。印象最深的是教几何三角、理化课的黄庆华老师,相信同学们都有同感。黄老师是国内出去的大学生,才二十多岁,人长得白净,很帅壮实,英气迫人,人见人爱。他教几何三角,浅入深出,易懂易记,教理化课,生动活泼,引人兴趣,上他的课即增知识亦是一种享受,同学们都很敬仰他、喜爱他。我初中毕业后,他和王思茂老师的妹妹王X琼结婚,住在我曾住过的那间出租房,新婚后,也许不到二年吧,有一晚点煤气灯时,煤油喷溅到身上的衣服,不知怎的引燃了火,烧起身上的衣服来,老婆年轻加上惊慌无知,叫他跑出屋外去,以免屋内引起火灾。他跑出屋外,经风一吹火势更大,他一慌乱连物理原理都忘了,在场上跑圈,变成一个火球人,最后倒地时,我士荣地急忙中拿了枕头扑打灭他身上的火,连油肉都扑打下来了,后有人用毛毡和其他把他盍住包紧才灭了火,送到医院救治,当时医院条件差,那能救治,他生命力极强,还挨了二、三天才过世。当他出殡时,车和人们排了一条长龙地移动,挤满长街,很为壮观,勿里洞罕见,可见人们对他的爱戴。

忆少年<三>

  初一下学期我和岸东来丹榕市念书的同学们住在一起,他们是吴志良、温其庆、李伟贤、林美安、温国良、等,住在尾端一间房,约有二十多平方米,前为小厅约8平米,安放有桌凳,可供做作业和复习功课; 中为一大房约12平米,安装了大铺板床,我们六、七个人就睡在这里; 最后是一间约5平米的厨房。房租、水电、洗衣、伙食等费用,一个人约花一百盾多,轮流当厨师做饭菜给大家吃。复习功课较晚或雅兴来时,我们会到大钟楼广场去宵夜,喜吃亚豪叔的肉丸面或其他人的焖鸡饭和粥类等; 或买榴莲、红毛丹、茹菇等水果来吃;;有时也到广场旁边的电影院看电影,我还记得第一次看立体电影,片中的高尔夫球直向我的头部打过来似得,感到惊张刺激,生活过得还不错,但开支要大些了。

  我和林美安同学,年较轻且个子也较小,常会受些大同学的捉弄\欺玩。我曾看过他们用线绑吊熟睡中的林美安同学的小鸡鸡来玩。有一天傍晚我和温国良同学因小事争吵,他们趁机鼓动和唆使我们打架。我看过小孩、女人、男人打架,势均力敌的小孩打架常抱打在一起,有的在地上滚打,直到败退一方哭着走开为止; 女人打架多以抓头发、口咬为主,且哭骂声不止,直到有人劝住拉开为止,有时引发双方丈夫出来,演变成男人打架,拳打脚踢,扭抱摔打,抄棍棒打人,用刀砍刺也有,弄得头破血流,实在怕人。所以我不敢打架,何况国良的个头比我大,我更不愿意和他打了。可是在他们的呐喊鼓动下,国良先动手,真的打起来了。这是我第一次和人打架,脑子里-片空白,周围情况一点不知,只顾出拳扭摔,拳头打到我身上头部我也不知道痛。有位好心的同学看不过去,走过来把我们拉开,终算解围了。2003年我回勿里洞时,国良同学到旅店来见我,我们有50年未见过面了,他老得比我快,坎坷的生活印在他脸上。听他说: 以前他买了一部车搞运输生意,生活还过得不错,可是二十多岁的儿子患了病,最后送到雅加达市去医治,也治不好,还是过世了。他用了很多钱,连汽车都卖掉来治儿子的病,结果人才两空,精神也受创伤。我听了他的经历,心里也难受,奈何! 命运就这样捉弄人。

  我记得宿舍另一端住着新路镇来的同学们,不会记错的话有李产星、温其敏、伍金荣”、等同学,他们常会过来和我们玩和聊天。最热闹和有趣好笑的场面,应是洗衣服的少女挺着大乳房来拿脏衣服洗的时候。新路镇的同学会走过来,加上我们这边的人,会把她围住调笑作乐,一个说给我亲一下好吗? 一个说让我抱一抱好吗? 一个说同意我摸你一阵子好吗? 一个说和我上床好吗? 真是五花八门,有的还真动手脚,追逐人,嘻嘻哈哈,开心地闹着玩。我和林美安同学站边看热闹,只有我们俩人时,她对我俩一点都不怕,还敢进房聊天玩笑。李产星、温其敏毕业后到岸东市中华小学教书,五十多年未见过他们,不久前从<侨友乐>网站的<记载勿里洞昨天的老照片>一文中的岸东中华学校高小第十届毕业生暨董事教师合影相片中前排左起第4人就是温其敏同学; 十几年前我见过伍金荣同学,他在珠海教书;2003年我在雅加达市见到了林美安和温其庆同学; 吴志良和李伟贤同学我再未见过他们了。

忆少年时<四>

  升初二时,由于我的学习成绩名列前三,班主任叫我当小组长,且叫同学们各自挑选自己心目中的组长,结果有十一女生挑选了我,致使除我外成为清一色女性小组,而班长曾国华的小组为清一色全男性组。记得我做了二年组长,并没感觉难做,只是多花一点时间而已。收起同学们的作业交给老师,或发回作业给同学们,或做老师交待或布置的事情。同组的个别同学碰到学习上有困难,或遇上不会做的作业习题,她们会来找我替她们解决。碰到星期天休息,老师布置的作业多且难度大时,我们全组同学常约好回学校一起做作业或补课。到时我会在黑板上给他们解题,或解答她们提出的问题,或讨论一些事情或其他问题,有时大家会一起聊天谈笑,我也喜欢听她们讲一些女人间之事和隐私。如说那个女同学来月经不知而弄湿了裤子,说那个女同学和那个男生谈恋爱,说那个男人如何怎样追求自己。

  我们这一代人由于日本侵占印尼,影响我们读书较迟,年龄稍大些,有的更大呢。有时我们会约了几个同学到某同学家访问,有时会骑单车到丹榕市郊野游或到海边逛-逛。记得最深的是我们全组的同学骑单车到市郊的丹榕顶基海边游泳玩耍,那时的丹榕顶基没受一点污染,游人极少。海滩实在太美了,海边椰树婆莎起舞,凉风习习,空气清新,沁人心肺。海沙细白柔软,爽脚凉肤,海水湛蓝清澈见底,小鱼窜游,海浪不扬,平静柔和,下到海水里,清凉舒服,游起耒舒畅。只有我一个男生,个子不大,其余全是女生,她们就无所顾忌地敢讲、敢说,也敢和我调笑,打水仗、追逐、嬉戏、玩闹,笑声不绝,玩得痛快。玩累了走上海滩,玩沙、埋腿脚、晒太阳、挖贝蛤、捉螃蟹、拾贝壳、跑步、观景; 渴了向海边居民买鲜嫩的椰子,开口喝它的清甜透心凉的椰汁,还可挖它的鲜嫩椰肉吃。玩了几个小时,尽兴而归。我真想乘时空隧道回少年时过的美好日子,可惜连梦里都梦不见了。

  我还记得,每当课间休息时,我会跑去学校礼堂打乒乓球,入场打输8分就出局,赢球方可继续打,轮流坐庄。由于我球技较好,基本上都是我称王坐庄。我和同班的叶锦宏同学是学校乒乓球队员,代表学校参加乒乓球比赛。记得那时学校没有组织什么运动会,文艺演出,出外旅游,所以我们到学校就是上课读书做作业,放学就回家,任你怎样自由活动都可以。弹指一挥间已过去五十多年,很多同学的名字已忘了,知道名字的也见不到面了。只有廖庚俊和叶锦宏同学,在去年9月21日开勿里洞侨友联谊会时见过他们。2003年我回印尼时在雅加达市见过林美安、温其庆、蓝振良、黄金权、谢岳崇、邓云媚、蔡美珍等同学; 在勿里洞见到张木星和温国良等同学,少之又少,实是无奈。

忆少年时<五>

  丹榕班兰市有一麻疯病人叫曾维金,福建人约三十岁多点,原是勿里洞篮球代表队成员,球技很好。出征坤甸市回来后不久患了麻疯病,手指弯曲紫肿,满脸和身上也长了紫黑色团块,难看且吓人,他对生存也失去信心。经人介绍找到我父亲,经我父治疗一段时间后,手指不弯紫肿退,全身的紫黑肿块也消失,但还留有疤痕,可过平常人的生活了。我上初二时他对我父亲感恩,叫我到他家居住,食宿学费由他负担,条件是我放学后或空闲时帮助他姐看顾一下士多店和卖冷饮,晚上能补导一下她子女们的功课。他姐的丈夫吴xx已过世多年,留下一子三女,我没记错的话,大女儿叫亚喜,年纪比我大,儿子叫家政约十二、三岁,二女叫亚萍约九、十岁,三女约六、七岁。他们都对我很好,尤其是亚萍对我更亲近。起初几个月我和她的几个子女们都睡在她家的二楼。

  邻居有乙班同学叫翁玲鹤,她也是福建人,长得白净秀丽,但人很怕羞内向,我很想和她聊谈,可惜她见我时只打一个招呼就进屋里不会再出来了。有一天我独自在楼上,从窗囗望出去看到她在约十米远处小溪边,正扬袖露腿在洗衣服。不知怎的我足足看了她二十多分钟,也许是心仪或男人喜欢看靓女的缘故吧。1966年我在厦门市杏林工作时,我厂斜对面是化纤厂女工很多,有一天我突然发现了她,她也很愕然地会在这里遇到我,十多年后异地相逢,她也高兴我也高兴,这次她不会再回避我,而且我们还长谈了很久。有一个星期天我到集美中学海边泳池游泳,恰巧她也和四、五个工友来游泳,她要我教她游泳,我教她怎样用手划水,用脚蹬水,我用手托住她的胸腹部和大腿,让她浮起耒试游,其他女工也要我教他们,我只好当仁不让地教她们。事后玲鹤对我说: 我的手接触到她的身体后,她会感到很痒,我心想我也想告诉你,你的皮肤很滑嫩。别人告诉我,她已和他的表哥谈婚论嫁了,我失望在心里。

  维金在他家进门右侧隔装了一间小房给我住,在她姐家住了几个月后我搬到小房住,直到我毕业为止。维金有一个四、五岁的女儿,我和他家人同吃同住了。不管白天、晚上只要我有空,维金就会叫我和他下象棋,他是高手棋艺不错。起初让我三子,后让二子,再后让一子,最后就不敢让了,杀得互有胜负,棋逢敌手了。於是他干劲更大,几乎天天都要我和他下棋,有时无奈下我只好奉陪。放假回到家里,我知道父亲下棋也不错,有一天我叫爸爸和我下棋,他笑对我说: 你吃了老虎胆不知量力敢和我下棋。下了几盘,结果他输得落花流水,莫明我的棋艺会进步那么快呢。有时节假日我会到坤哥、荣弟处帮忙他们织藤椅,织一张藤椅可得工钱5盾。老板是肺痨病人,常咳漱且脸色苍白人瘦弱,我不知他叫什么名。当时我感觉较忙似得,要帮助组员解决学习和作业问题,放学后要兼顾维金姐的士多店和冷饮业,还要和维金下象棋,节假日要帮助哥弟织藤椅,也要复习和做自己的作业。不知不觉间就到了毕业的时候了。

忆少年时<巴中篇>

  1955年中我准备到巴城(现叫雅加达市) 念高中,去时乘维金姐姐朋友的小货轮,此轮排水量还不到十吨。维金姐姐好心地给我吃得很饱,又给我吃了二个鸡蛋,行李袋还塞有鸡蛋叫我途中吃,这下可好,船航行还不到二个小时,我就头晕呕吐,呕吐个没完没了,直到把胃里的食物掏空,连黄胆水和胃酸都呕吐完。好心的船长叫我躺在驾驶室内有靠背长凳上,一动不动地,滴水未进地躺了三十多个小时才到巴城的巴杀鱼干码头,上岸后我租了人力三轮车(becak) 直到欧阳江南的住处,是在班芝兰(Pancoran) 附近的小巷里,石头巷径很窄,民居平房又多,密密麻麻似得,有些紧逼感,与我们勿里洞相比有天壤之别。

  欧阳江南开了一间约十平米的小作坊,请了三、四个印尼族妇女制作裤腰皮带。我睡在作坊进门过道边的双层铁架床上,我睡上层,江南睡下层,不久后他结婚,就进屋内睡了,节假日或放学后我要帮助制作皮带。刚来第一次在他家吃饭,我有点愕然,看见用小碗盛饭,用小碟盛菜,还没有我们勿里洞的一半大呢,够吃吗? 能饱吗? 又陪他父亲老人家一起吃,有点不习惯和拘束,后来也习惯无所谓了。江南家有父、有弟、有妹,还有一位女青年,江南结婚后她离开了他家; 弟弟华中毕业后回国升造了; 妹妹亚丽长得很胖,和我年纪相仿但比我矮些。记得有一晚亚丽和女青年要我和她们一起到快乐世界看电影,租了一部三轮车,她们坐上去后座位都塞满了,叫我坐在她们的大腿上,我也只好坐上去了,但感舒服不感别扭。记得1956年元宵节,当地叫杂鹅眉(capgome),她们和我一起到班芝兰看杂鹅眉,这是巴城最热闹的节日。班芝兰路两边有很多小摊小贩卖灯笼、手工艺术品、小百货、美食,也有杂耍、卖艺。各族人都有参加,所以人群众多、摩肩接踵、熙熙攘壤、人潮汹涌、热闹非凡,人挤人,人看人,也有一番乐趣在其中,也给我开了眼界。

  我到江南家后不久,就参加了升高中的入学考试。我先到芒加勿杀(Manggar Besar) 附近的椰园(Kebon Kelapa) 的巴城中学考试,考完后为防万一,都会去再考华中,很多考生都有此想法。所以 过二天后我又参加巴城中华中学的入学考试,我觉得华中的考题比巴中的试题容易做,,记得考几何时,我很快就做完了试题,出来时考场还一片静悄无人出来。过几天后发榜,我到巴中去看,结果榜上有名,到华中去看,榜上也有名。考虑到巴中是全印尼华校最出名的学校,且可免费读高中师范班,那时我经济也困难,所以我选择进入巴城中学的高中师范班就读,准备毕业后当老师。

  1955年夏秋之交我进入椰城的巴城中学师范班,高一级只有一个师范班,其余七个班为普通班,是当时、侨总” 出资委托巴中办的师资培训班,到我这一届办完就停办了。我们这一班很有特色,学生都来自印尼各大岛屿几近二十个城市的学子,一班有五十多人。我上高一时是在芒加勿杀的椰园正校上课,课室在篮球场边,靠球场边那一面没有围墙,屋顶是铁皮的,下大雨时雨滴在铁皮上的响声,有时会淹没老师的讲课声,水珠水花还会泼进教室来,有时我们会挪一挪课桌以避雨水。这一点勿里洞丹榕中华学校的教室比巴中强得多,但其他方面就没得比了。巴中会闻名於全印尼华人社会,除靠它的高素质的师资外,还靠它的物理、化学、生物实验室,韦同芳老师说: 他回中国时参观过国内的名中学和大学,见过他们的实验室施设还比不上巴中。而且巴中的学生众多,当时有三千五百多人,老师有一百几十位,在印尼数第一,无人可匹敌。据说1956年报考巴中的考生有二千一百多人,而巴中也只能录取九百多人,可见印尼华人学子多么向往巴中这间名校。

  教我班的老师从高一到高三都有所变动,略还记得教我班的老师有,黄允赋教语文兼班主任; 副校长刘耀曾教心理和教育课; 教导主任刘宏谦(或蒋家驹)、温馥玲教几何; 陈勋发、陆并培、卜英明教印尼文; 曹辉贤、林苍教历史; 温鸿琳、李荣彰教代数; 曹雪贤教英文; 韦同芳教物理; 李习生教化学; 李锡寰教生物; 李先佑教地理。这些老师很多是国内大学毕业生,或是本校高材生留校任教,他们知识渊博、专才擅长。如韦同芳的物理知识,刘宏谦的数学知识在当时印尼华界可数第一,刘耀曾是教育家,陆并培编写有印尼文教材出版,这里就不一一例举。这里顺便谈谈,巴中物理教室特别大,阶级式似电影院坐位,可坐一百几十人,实验室内的教学器材设备也多,记得我在里面做过马得堡半球气压实验,做过自由落体测试加速度g的测定,做过滑轮组效率测试……。等实验; 在化学实验室有各款式的玻璃器皿和物质材料,我看到加入某些物质后,水会发热、发滚、冒气,变成各种颜色等很多有趣现象; 在生物实验室二、三个人可用一台显微镜观察微生物,我也做过解剖青蛙、鱼、老鼠、兔子…。等实验,也做过标本。

  升高二时巴中在古农沙里(Gunung Sari) 的新校建成后,我搬进了新校的学生宿舍,成为一百几十名寄宿生的一员。入住时学校发给我蚊帐、草席、被单和枕头等,住10号房,一房住8个人,房里放了两张书桌,别无他物。我睡在下床,把衣服等物件放在床头床尾,就开始了寄宿生的生活。早上六时前起床,六点半至七点吃早餐; 十二点至十二点半在膳堂吃午餐; 下午五点半至六点吃晚餐,晚餐后各自到各自的教室或其他教室做作 业 、复习、自修。晚上十点准时熄灯睡觉,过着有规律的集体生活。寄宿生的课余生活,体育活动比较活跃,校旁有简易篮球场可打篮球,亦可踢足球。校内可以打乒乓球、羽毛球、下象棋、做体操、练拳术,各取所需。我喜欢打乒乓球,球技还可以; 我也喜欢下象棋,空闲、心情不好时我会捉罗维雄或周德强等同学下棋,我曾受邀到椰城棋社下过棋,也曾和高手对奕过; 缺人时,滥竽充数我也打篮球或踢足球。漫长的寒暑假和节假日,多数寄宿生多靠体育活动打发时间、过日子。

  我进入巴中师范班后,吃、住和念书等一切费用全免,每月学校还发给我50盾零用钱,当时我没有其他外援,只好节省着用这些钱。一般用在买牙膏、牙刷、肥皂、毛巾、理发和学习文具,累积节省下来的钱,我调剂着用它们,比如买工具书、象棋、乒乓球拍,有时和同学去快乐世界看一场电影,生病时到私人医疗所或养生院去看病等花消。出门坐车对我来说是一种奢侈,所以我多走路,最远走到班芝兰,有时借同学的单车代步。高二、三时我当过几个月的家庭教师,多了一些钱,可以添置一些衣服,鞋袜和其他必需品。将毕业时和全班同学到茂物、本扎旅游过,再也没有到过其他地方,更不敢到外面吃东西或玩乐。在三年的念高中期间,我没有感到不够钱用,生活过得很有意义、幸福、愉 快。

  迁往新校上几何课的第一天,一位手里拿着园规、三角尺的年轻、貌美、娴静的姑娘走进教室,我吃了一惊,怎么不是徒手走进教室,在黑板上随手画园,园之又园,讲课囗若悬河的刘宏谦(或是蒋家驹) 老师,且换了一位比我约大二岁的温馥玲老师,她能教好我们的几何课吗? 可能是唯一年轻的异性老师上课,我有一点异样的感觉,听她讲课也特别有兴趣、来精神,她也讲得透彻易懂,我也不放过任何细节。老师布置练习五的作业,有时我提前做到练习七、八,次次都比老师提前,所以我和谢成钦同学的作业簿,老师改后都要迟一、二天才发回给我们。每次考试我的几何成绩,几乎都是满分,且是最早考完。有一次考完后我走出校室,校园走廊静悄悄,我看见一群人沿走廊走过来,我站在教室门囗的方柱旁看着他们,有一位走在前面,身材魁伟满面带慈祥笑容的人走过来,看着我并轻拍我的肩膀。事后我才知道,他就是中国驻印尼大使黄镇将军,来我校视察。由于我的数学较好,班里选派谢成钦和我等三人参加学校举行的数学比赛。

  记得高一期间我的外语成绩是全班最差的,尤其是英语,每次考试我都在30、40分左右,老师在课堂上提问我时,我只能眼睁睁地望着老师,一脸惘然无言回答,有时老师会当场批评教育我。所以一上英语课,我的心会扑扑地跳动得厉害,血流加快,心情紧张,很怕胖墩墩的曹雪贤老师堵塞课桌间过道走过来提问我。几次的批评教育,使我感到满身不自在、没脸,我暗下决心,一定要把英语补赶上去。我用分期付款方法向林万春同学买了一本英汉四用辞典作学习工具,上课时我加倍地认真听讲,在课本的英文字旁注写该字的中文读音,这样我才会读英语。晚饭后自习和假日时,我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学英语上,把当天教过的英语课本,分段地背读、默写直到熟练为止。所以当曹老师在课堂上考听写也好,笔试也好,我都会按内容背读或背写下来。这样我的英语成绩才慢慢地赶上,不会这样怕英语课,达到中游水平,不会再受老师的批评了。

  每逢国庆节,学校会选派学生到中国驻印尼领事馆当招待员。1957年国庆节学校派我和班上几位同学去当招待员。记得国庆招待会在晚上举行,我们的任务是把点心、水果、美食、饮料送给来宾吃,各人有各人的分配任务,但也不固定。我手托盘子,里面盛有鸡翼、鸡腿、各种煎炸鱼块,在草坪广场上窜走,把食物送到贵宾面前,由客人选吃。我们虽然很忙,但都很兴奋愉快,因为我们可以为国家做一点事,还可看到不少的名人和贵宾,顺便看看电影,记得除宣传片外还放映了<天仙配>。会后还可以享口福,品赏各种美食、水果、饮料,我看到紫、红、绿的香槟葡萄酒,我虽不会饮酒,我还是心动赏了几囗。

 

忆 童 年

 

  卢沟桥事件爆发,战争密布在祖国上空的7月21日,我生于印尼勿里洞。过四五年后战争波及印尼,日本侵占了勿里洞。有天晚上,我被枪声、吵杂声、叫喊声、打骂声、吆喝声、砰砰声等响声吵醒,心里很怕,虽经妈安抚,也难入睡。翌日问母亲,才知道日本人选午夜月黑之时,把车停在远处,悄无声息地摸进“龙邦”(单身矿工们集体宿舍),把守住各出口处,就进去抓人。有的在睡梦中被拉起,两眼朦胧中被带走;有的破窗、破木板墙逃走;有一个叫阿锋伯的,逃走时被追上按倒,拼命哭喊:“妈妈救我!”;有的躲在楼棚上,被捅下来抓走。有一个叫邓光明的,同下来时跌断了腿。我爸住处离“龙邦”约有一二百米远,听到抓人,躲逃到屋后灌木丛中去了,才避过一难。听说被抓的人,都送到外地开荒、筑路、采矿、挖油、、、、等。由于倍受虐待、疾病、蛇咬、蚊蜇、劳动强度大、生活条件差,多般是有去无回了。

  我爸只好举家避难到岸东的深山里,住进密林中的木屋。茂密的树叶房里,仅能透进稀疏的阳光,周围显得很昏暗、寂静、阴凉。只能听见唧唧的蝉声,有时也夹杂着野兽的叫声。初到这里我是有些害怕的,不过这是暂时的,不久后我反而更喜欢这样的地方了。

  来这里不久后,我父亲带着我们去砍伐树林。我喜欢砍树,更喜欢听高大的树木倒下来发出的声响,辛勤工作一个时期,砍伐工作便告完成。这时我们小孩就有了尽情休息和玩耍的机会了。有时我们带着猎狗,和猎狗一起奔跑或叫喊着追捕野鸡和小动物;有时拿着弹弓摄手摄脚地接近树上的鸟儿并射击它们;有时提着鱼竿耐心地在湖、塘、溪流边钓鱼;有时携带着网兜悄悄地靠近昆虫罩捉它们,这些都是很好玩和刺激的。更有趣的是到清澈见底的溪涧游泳,让清凉的溪水驱散炎热的感觉和疲劳,奇怪的是溪涧小鱼常常游到身边,啄一啄人的皮肤,使人感到怪痒的,但却很有趣和舒适。此时除了休息和玩耍外,还要帮助父亲种树薯、地瓜、蔬菜等农作物,喂养鸡鸭狗猫。

  占地约二万平方米的被砍倒的树木被太阳晒得焦黄后,这时我们就四面点火,霎时火势就猛烈地烧起来,照得满天通红,周围倍加炎热。我望着浓厚的火烟直上青天变成朵朵白云。啊,原来白云是烟变成的。烧过就剩下木灰的广场,过一段时间后,我们就开始播种了。大人在前面用木棍在地上插个洞,小孩就在后面把谷种放进洞里。我整天弯着腰放谷种,腰部酸痛得简直有点熬不住。经过几个星期的辛苦后,耕种工作终于完毕。这时我们又可以休息玩耍,重新过着那愉快的生活了。

  不久雨季到了,地下的谷种及时得到雨水灌溉后都长出茁壮的幼苗来,望着那一片青绿色的谷苗,心里就感到很快慰。我们在谷园中搭一个高高的瞭望台,看护着这些幼苗,以防野猪、猴子、鹿和其他小动物的糟蹋,谷苗都很正常地成长,几个月后都长出饱满的谷穗来。这时我们又作了十几个稻草人插在谷园中,驱赶麻雀等鸟类。有时我们到谷园中捉蚱蜢,蚱蜢炸煎后当食物吃,味道香脆可口。

  是收割的时候了,我们都为那金黄色、沉甸甸的谷穗而心花怒放。我们愉快地、兴奋地收割、打谷、晒谷、舂米。长期吃树薯、地瓜、稀饭后,终于能吃上有份参与种植出来的这种香喷喷、美味可口的米饭,不用菜我连吃二大碗。使我体会到自己亲自参加的劳动所得收获是多么美好。

  我童年的这种有趣的、有意义的回归大自然的生活,和这种香喷喷的米饭,在我往后的六十多年中,再也过不上和体会不到了。这个美丽的回忆。留在我的脑海里,永远磨灭不掉了。 2008年11月12日

忆童年(二)

  我们在深山里过了三年多的岁月,期间有些事,我会常忆起它。

  有一次妈妈带着我外出办事,走在树林中小道,不时我会看见一些小动物和飞禽,给我印象深刻的是有一只母野猪,带着一群猪仔在林中寻觅食物,相当有趣,一点都不惧怕人。路过一印尼人的住家时,妈妈向女主人乞讨水喝,女主人热情地邀请我们上她的高架木屋,坐下后她倒水给我们喝,还拿出煮熟的木薯招待我们吃。我注意她,看到她腮旁下长有肿瘤,样子极难看,我有点怕怕的。不管怎样,当时的印尼族人对我们华人是友善尊重的。

  晚上有时会听到青蛙咯咯的叫声特别欢和特别多时,爸爸会带着我和哥哥去抓他们,到池塘边、浅溪边、洼地积水处去寻抓。有一次哥哥看见田鸡跳走,追上去一抓,拿上来看,连蛇带青蛙都一起抓上来,吓了一跳,赶快甩手,又好笑又吓人。田鸡抓回后放在大缸里,用重盖盖住,要吃时抓上来,煎、炒、煮都可以,味道特别鲜美可口。有一次我在溪边行走时,突然发现一条很大的鲶鱼(塘虱),约有四斤重,在浅溪中游走。我赶紧回家和兄弟妹们拿了簸箕就来捉它,我们合力把她捉上岸带回家,实在好玩且刺激呢。爸爸高兴,妈妈且不喜欢吃淡水鱼,她说太腥臭。所以我钓回来的鲫鱼、斑鱼、鲶鱼、杂鱼……等,大部分都拿来喂鸡鸭猫狗了。

  有一天父亲有事出外不在家,恰巧玉妹有病,妈妈抱着她走二、三十里路出外求医。上午出发,直到天黑还没有回来。森林里的夜晚,像黑锅一样罩着木屋,屋里没有大人,只有我们几个小孩。强弟还不到一岁,不知是怕黑,抑或是母亲不在的原因,哭个不停。云妹抱着他,带哄、带讲、带唱、带亲、带摇、带走、带喂都无济于事。兄弟妹们想尽办法哄他,也都无效,照哭不止。云妹可能感到无法哄停强弟不哭而伤心地哭起来;接着引发荣弟也哭了;感染到我也哭了;坤哥禁不住也哭了。在昏暗的油灯下,我们五个小孩哭成一团。此时孩子们是多么需要妈妈啊!又担心妈妈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回不来。互相触动了此种心灵感应,孩子们哭得更大声,更凄烈伤心。真有点惊天动地、天昏地暗的境地。

  这哭声引发了屋外各种唧唧的虫声,呜呜的犬叫声,“哦呀、哦呀”的婴兽啼哭声。这种奇怪的交响乐,响彻山野森林,在这月黑风高的夜晚,更显得凄切悲凉。在这四周无人烟的地方,有谁知道并帮助这些可怜的孩子们呢。也不知哭了多久,妈妈可能是心灵感应抑或是听到孩子们的哭声,三步并着两步摸黑赶回来了。我们一看到妈妈带着疲惫的身子、憔悴的脸容、内疚的神情、点点泪珠还留在眼眶里,我们都停哭了。强弟一到妈妈的怀里,听到妈妈的声音,闻到妈妈的气息,就安静下来了。

  日本投降后,我们全家搬到名叫双凤的地方。这里有一条小河流经此地,河宽约12米,深约4米,有时有鳄鱼出没其间。这里的人常在河边栅栏内洗澡,也常在伸出河岸约二米长的宽木板上洗衣服,我也常在河边游泳或钓鱼。河的两岸长着青青的灌木,萋萋的青草,五颜六色的野花、菜地、木薯地、番薯地穿插其间。岸这边住着几户人家,我家就住在这里;岸那边有一个叫“隆邦”的地方,住着唐山来的单身汉,我常会去玩,听矿工们讲故事或见闻。不很远的地方,有一个锡矿场,我也常去看矿工们采锡矿,只见工人用手把持操纵着几米长的大水龙头,急速地射出强力的水柱冲垮矿场的泥墙,激起水珠四射,水雾弥漫,伴着声响,把夹矿的泥沙冲刷下来,流向集沙处,经过沉淀、收集、振筛、过滤、取矿砂、烘干、包装等工序,装成50公斤一袋的锡矿砂,装车运走。冲刷后废弃矿场就变成深约十几米的湖泊,勿里洞有很多这样的湖泊。

  那时我妈的肚子又凸了起来,怀孕着雄弟。有一天风和日丽,上午8点多妈妈要到河边洗衣服。我、云妹、荣弟、玉妹、强弟也跟着去玩,顺便看看妈妈洗衣,小花狗也东窜西跑地跟着来。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到洗衣处。一看已有一个唐山婆和一个妇女在洗衣服,于是三个妇女或蹲或坐在木板上洗起衣服。弟妹们站在旁边看或玩,我提着钓竿在不远处钓鱼。我聚精会神地看着浮标,突然传来弟妹们惊恐的哭声,小花狗汪汪的叫声,我吓了一跳,快速跑过去,看到弟妹们有的急促地跺着脚,手乱指河中,喊着“妈咪”大哭起来。我看到那妇女的脸露在水面上,在那里挣扎,唯独不见了我的母亲。约10岁的我,意识到妈妈掉进河里,有危险。没脱衣服,立即跳进河里,潜入水中,到处乱摸乱抓,想把妈妈抓住把她救上岸来。弟妹们看到妈妈和哥哥都没有浮起来,四个小孩哭得更大声、更惊恐、更悲切,脚也跺得更急促有力。小花狗也团团乱转,乱踏后腿,汪汪叫得更急厉。终于惊动了上帝--唐山婆,她一手抓牢木板柱樁,一手去摸抓我母亲。真是命不该绝,幸运地抓住我母亲的衣服,把我妈妈拉上岸来。此时我妈脸色铁青,昏了过去,经救治后才清醒过来。事后听妈妈说:“那个妇女以为我会游泳,要我下水,我说不会,她不信就把我拉下水了。我在水下一面挣扎,一面还抓着她的衣服不放。而唐山婆以为我和那妇女下水游泳,不在意只顾洗衣。后来听到小孩们哭声厉害,看到亚奇(吴士奇)不脱衣服就跳进水里,才意识到事态严重,才下水救我。不然亚奇来救我,被我抓牢,三条人命就完了,想起来都很害怕。”

忆童年(三)

  有一天父亲带坤哥、我、云妹和荣弟到香镇,我以为去逛街游玩,很高兴,原来不是,是去上学读书。当天四人一起进入幼稚园,高兴地拿到了课本,看着图文并茂的牛、羊、草、花……不愿释手。双凤到香镇约有十里路,天一亮我们就出门,走山道、废弃的铁路、马路、沿经一个大湖,约花一个小时才到学校。我特别注意看大湖,想看一看有没有鳄鱼出没。我听大人们说:“以前这个湖有条鳄鱼吃了人,人们怕他再吃人,就请了一位印尼巫师来降伏它。巫师到后就念咒语,他的魂灵就下潜到湖里,找寻那条吃过人的鳄鱼,然后用“降头”(一种邪术,至今勿里洞还有这邪术),把它引上来钓杀了,据说它的肚里还有人的残骸。”我看过鳄鱼,在水上、陆上我都看过。在水上它像朽木头一样,露出一小部分的背脊和头部,两眼像望远镜似的望着前方,无声无息地、轻轻浮游着,一点水波纹都没有,靠近你身边也难发觉呢。我看过人们钓鳄鱼,他们用大鳄钩,用树藤条、钢丝邦牢,尾端再穿挂上几个干老椰果做浮标。再挂钩上鸡鸭鹅或其他肉类做诱饵,放在湖中,等着鳄鱼上钩,把它拉捉上来。

  我常会忆起一件我认为不可思议的事,使我很难忘怀。有一天,双凤有一、二十人,乘坐一部货车到玛屹市的神州影院看电影,我也跟着去,年龄可能是我最小。晚上约十时,电影放映完后,我走出影院找不到同来的人,离群掉队了,这些人也许没发现我走失了,开车走了。我第一次来玛屹市,人生地不熟,又在夜间,心惊慌、害怕,我惘然地、伤心地、盲目地一路走一路哭。虽然有二人同情问过我,但无法找到开走的汽车,而放弃帮助我了。我只好盲目地一路走一路哭,不知不觉中走到市区著名的大榕树下,看到那部车和那些人。这部车凑巧在大榕树下出了故障,在那里修理了一段时间,直到我回来后才修好。谢天谢地我终于又可坐上这部车安全地回到家里,若不是天助我,后果怎样我真的不敢去想了。

  在香镇念书还没三个月,我家又搬到玛屹市区居住,邻居是庄门的理发店,离大榕树约有二、三百米,我常到大榕树下玩耍。但是玛屹市区居住的都是华人,我没看有印尼族人在市区居住。而且绝大部分是客家人,也有少个别的福建人和潮汕人,通行讲客家话。我从小就讲客家话,接触的也都是客家人,所以我不会讲印尼语,直到回国。日本人占领前,市区有两所电影院,可见当时的繁华,战后只剩下一间电影院,叫神州电影院。我喜欢看电影,有钱就去看,无钱时如果是好片,如美国的“牛仔”侠义片,我会趁守门收票员不注意时,闪身进到剧院内看免费电影。

  端午节时,我们会到市郊的海边游泳、玩耍,平时有闲空时也会到海边游泳,拾、挖小螃蟹和贝类,也顶好玩的。最使我难忘的是盂兰节盛会,届时会场马路两边有小贩们摆摊卖东西,近会场处两边也站有牛头马脸的恶鬼。走到会场中心会看到高得惊人,面目狰狞、凶神恶煞似的“太师爷”,在他的前面堆积摆放着如山高的祭品,猪、羊、鸡、鹅、糕点、水果……等,边上还竖有高高旗杆,挂有猪、羊祭品。远近的华人,甚至印尼族人都赶来看热闹。熙熙攘攘,热闹非常,接近午夜时,人都往会场中心挤。一到零时,有人喊一声:“抢呀!”轰的一声,人潮汹涌地开始抢祭品了,爬杆的爬杆,上台的上台,就地站着抢拿的也有。我站在边沿看着这惊心动魄的抢祭品一幕,瞬间祭品就被抢完,人们也会陆续回家,地面留下掉落的祭品,一片狼藉。

  搬到玛屹市区后,我们即转入中正学校念书。我跳入一年级下学期,什么国语、算术、常识等对我来说是太深了,赶不上课程,老师提问,我只能呆呆地看着老师,无言以对,考试也不及格。其中一位较年长的老师叫李伯奇,他对我可不客气,一有差错、瞌睡或回答不出问题,他就会拿着戒尺打我的手掌心;或用手捏拧我的耳朵,随着他手势的提升速度以及酸痛的增加,我会或慢或快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过了六十年了,我也不会忘记这位李伯奇老师。老实说对我也有一些帮助,放学后我就抓紧复习功课,有不懂的地方就问爸爸或别人,在我的努力下,不到半年我终于赶上来了。

  中正学校有一位靓丽清秀而又年轻的女老师叫廖丽清,名如其人。她讲课生动有趣、声音好听,我特别喜欢上她的课,更喜欢听她讲童话、神话、传说和“一千零一夜”的故事以及历史典故。我对她特别尊重和有好感,见到她就会高兴,对她教的功课也特别肯下功夫去学习,所以我的作文和算术成绩比较好。她对我也很好,常叫我把同学们的作业簿送到她的办公室或放学后送到她家里。我在班里上课偶尔开小差或低头看其他书籍,她会不理我,任我为之。我记得她叫我代表班级参加全校的演讲大会,上台演讲。岁月已过去六十年了,我对她的印象还那么新鲜,至死我都不会忘记她。

忆童年(四)

  玛屹市南华小学篮球场附近有一天主教堂,住有荷兰来的兰神父和麦神父。兰神父下巴长满浓浓的胡须,麦神父无胡须较年轻,两个神父都会讲客家话。不知怎的他们到我家传教后,爸妈就允许他们带我到教堂居住受教,而我的强弟且被送去邦加的槟港受教。记得有四、五个小孩住在教堂的地下大房间里,一人一床,神父住楼上。起床、睡觉、吃早、中、晚三餐都要念诵圣经,感恩圣主。从中正学校放学回来,有时神父会把我们叫在一起,给我们讲圣经的故事和教义。在那里我看过图文并茂的圣经故事,什么上帝造世界、造陆地、海洋、山川、动物;还造了亚当、夏娃男女俩人以繁衍后代,才有了人类。听天主话的会发达兴旺,不听的会消亡,“诺亚方舟”故事是其中一例。后来发生了很多故事,如约翰·玛利亚生了耶稣、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埋了三天后又复活……等故事。

  休闲时我会与邻居打羽毛球、乒乓球;有时神父会教我下国际象棋。起初让我三子至二子,不久后就不敢让子了,且杀得难解难分,不分伯仲了,所以兰、麦神父只喜欢和我下象棋。逢星期六或方便的日子,兰神父或麦神父会用摩托车载我到市郊或岸东市传教。传教一般多在晚上,到了户主家里,户主会热情招待我们,一家人围坐桌旁,听神父传教,神父会叫我念诵圣经给他们听。一般传教一、二小时或更长,有时到一户人家,有时到二户人家。每逢星期日上午神父都要做弥撒,届时我看教堂内约有百位信徒参加,他们都低头念圣经、唱圣歌。我看神父手拿吊铃似的东西做弥撒,做完后轮流给入教的人吃麦片(圣粮)。弥撒做完后,邻居张干事会提着网兜似的小袋到每个信徒面前收捐钱。收钱完后,有的信徒会到房间里去向神父忏悔自己的过错和罪行,可得到天主的宽恕,减轻罪过,以祈心安。起初我不懂,以为轮流到那个房间小便,刚好我尿急,也到那个房间,看到神父在那里坐着,我吓了一跳,神父问我做什么,我说要小便,他叫我从后侧门出去,闹了一个大笑话。我刚好碰上过圣诞节,晚上做大弥撒,来的人更多,小孩也更多,更为热闹,弥撒一直做到午夜后才结束,圣诞老人会发礼物和糖果给小孩,我们都很高兴。

  上世纪四十年代末,国内国共两党争夺政权的斗争,延伸到海外各地的华侨,我们勿里洞也不例外。以勿里洞工会主席卢秋生为代表的进步人士,和以校董为代表的国民党死硬派(硬棍)展开激烈争夺学校的斗争。卢秋生等与死硬派作激烈辩论,与当地政府交涉,并组织工会会员游行来争夺学校都无济于事,斗不过硬棍而败下阵来。进步人士只好另建一个学校叫爱华学校。进步人士的子女绝大部分转入爱华学校念书,我也转入爱华学校念书,那时我可能在念四、五年级。我还记得朱保来老师和彭金传老师教过我们,刚建立的学校,条件没有中正学校那么好,相对来说,也算过得去。以后爱华学校越办越好,甚至超过中正学校,听说中正学校过了几年后被关闭,之后还被铲平了。我进爱华学校念书时,我家已搬到四号关都居住,离学校较近,上学很方便。

  四号关都离玛屹市约有六公里远,旁靠一大湖,湖中有一小岛,把大湖隔为一大一小,有一条河流与大海连通,河上建一木桥。过桥就到张姓人家,过一点就到我家了,我家邻居是魏新花两姐妹。我家是第一间矿工家属住房,住房约有二、三十间,建成似八字形两排,都是架空木板房。从八字形头部小出口走出可到老埠头,八字底部大出口建有一足球场,我家在八字底部右侧。八字形中间建有公用厕所。有一次我大便后,没带水,只好提着裤子快步冲进洗澡房,啊!看见一位约20岁的印尼族姑娘(唯一的印尼族矿工家属),一丝不挂地站在那里,面对着我微笑。我望着她的胴体和大乳房,愣呆了一阵子,羞愧地转身走到另一间洗澡房去。如果我是成人,后果怎样我就不敢去想它了。我家屋前五十米就是小湖和一小池塘,湖与池塘间有一排树,我们另建木栏栅隔开湖与池塘,以防鳄鱼进来。我家养的鸭子会到池塘戏水,涨大潮时,小鳄鱼会越过栏栅进入池塘咬吃鸭子。池塘前左侧我们建了一间猪舍,养着四、五条猪。我和云妹常到各处湖泊,甚至山麦的大湖,冒着危险去捞取水浮莲。水浮莲切碎配米糠煮熬烂来养猪,有时也用嫩香蕉树芯来代替水浮莲。我常给猪冲洗、冲洗猪舍,养得猪又白净又胖。

  此时我家已有八、九个人,是一个大家庭了。那时没有电视,一到天黑做完作业就没事可干,准备上床睡觉了。我家有三张大铁床,一个大铁床可睡五、六个小孩。每次睡觉前,四、五个弟妹们都会围着、缠着、苦求我讲故事给他们听。没办法我只好从廖丽清老师讲过的童话、神话、传说、典故以及“一千零一夜”等故事讲给他们听;也从钟剑叔和大人们讲过的,以及我看过的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东游记、薛仁贵征东、薛丁山征西、隋唐演义、罗通扫北、方世玉……等讲给他们听;这些讲完了怎办,只好自己临时编造故事讲给他们听,也讲得情节生动、紧凑,头头是道,弟妹也没听出破绽来。总之我一讲故事,他们都听得津津有味,神情贯注,有时鸦雀无声、有时欢乐大笑,听得入迷处,神态百出。听完一个或二个故事后,他们会心满意足地安然入睡,过完了一天,等着明天的到来。

忆童年(五)

  小时好玩,这是儿童的特性,但受环境条件的影响,城市里和农村的孩子们玩法就不一样。有游泳的地方,孩子们可以去游泳,没有的就不能去游泳了;周围小朋友多和少,玩法又不一样;家庭经济困难,孩子们要帮助父母做这做那,玩的时间少,玩法也有些不同了。小时我父母常搬家,每到一个地方,游戏和玩的方法又有些不同了,所以我玩的方法是较多的了。记得我除了玩捉迷藏、老鹰抓小鸡游戏外,还下象棋、国际象棋、军棋、跳棋、跳绳等。也玩跳方格游戏,在地面上画一带圆头形的长方格,内约分七、八个小方格,两人以上玩。玩时把瓦片或扁石块丢进起始格内,用单脚或双脚跳所有方格,除放有瓦片的方格不跳,其旁边方格用单脚跳,因头格也用单脚跳,其他用双脚跳,跳到瓦片处,把瓦片用手拾起,跳完所有方格后,再按顺序一格一格地丢瓦片,直到所有方格丢进瓦片,拾瓦片跳完为止,先跳完为赢。把瓦片丢出界外,或脚踩界线为输需换人跳。此游戏好玩,可锻炼身体。

  我也喜欢玩击打“滚碌”(一种特别的约2.5厘米直径的圆石)游戏,一般两人玩,二人以上亦可。当对方的“滚碌”在地面上放置好后就可开始击玩了。用两手夹住“滚碌”,瞄准对方的“滚碌”弹射击出去,能击中对方的“滚碌”为赢,可得对方商定的彩头。也可以以橡胶圈代替“滚碌”来玩,彩头以给多少橡胶圈为准。我们还玩一种似核桃(叫Kungbi)的游戏,二人以上玩都可以。划有界线,各人出几个核桃,玩时轮流上阵,轮到你时,手握住各人出的十几个核桃,向界外抛散出去,核桃散成一片,用核桃瞄准对方指定的某个核桃打击它,如打中此核桃,且不撞击到其他核桃就算赢,可以把十几个核桃收入囊中,又重新开始再玩,我常赢了很多,妈拿来敲碎取下,做煮菜配料。

  有时在沙地上、草地上和小朋友们玩摔跤游戏;有时约十几个或更多的少年和儿童一起踢足球,在滂沱大雨中踢足球或跑步,更有一番刺激味道在身中流转。我家附近住着一位赤足医生叫黄*德医生,他会织拦网到大湖里,撑着竹排放网捕鱼,有一次连鳄鱼都捕上岸来了,我也看到了,后来我们离开四号关都后,听说他被鳄鱼拉下水吃掉了。我向他学会了织拦网,我织了十几米长的拦网,退潮时和荣弟一起去捕鱼玩。取小湖出大湖最窄处,冒险地游泳到小岛上,两头挂牢拦网,又游回来,过几个小时或更长时间就有冒险游到小岛,把拦网取回,多半是捕到一些小鱼罢了。我也喜欢爬到树上,居高临下钓湖边的尖嘴鱼等浮游小鱼,有两次钓到忘神踩空掉落湖中,赶紧取回钓竿,再游回岸边。有时拿了弹弓到湖边的树林中射鸟儿,曾射落斑鸠等鸟儿。有一次看了一只似鬼头的鸟儿,吓了我一跳,赶紧回家,事后才知道这是猫头鹰的一种鸟儿。

  中秋节或月圆之夜,大人和小孩会拎着小椅、小凳、矮凳等到屋外的宽阔草坪上围坐在一起赏月聊天讲故事,有时还会拿出茶水或咖啡和糕点招待人们。有的小孩坐在大人的膝头上,津津有味地听大人讲故事。大人们会叫我们看天上密密麻麻、闪烁不定的繁星,指给我们看,哪一个是北斗星、哪一个是七女仙座、哪一个是牛郎、织女星,顺讲牛郎、织女的故事给我们听。众多小孩中有的会跳绳、唱歌、追逐戏耍,我还记得我们一面追逐,一面还唱着儿歌“月光光,绣彩娘,骑白马,过莲塘,莲塘背,种韭菜,韭菜花,结青瓜,长的拿来煮酒吃,短的拿来娶新娘,娶的新娘矮墩墩,煮饭臭烘突……”。我还得我们有时也玩“菜篮神”游戏,玩时取一菜篮,两条竹竿,把菜篮绑牢在两竹中间,菜篮用布盖住。两人抓竹竿抬菜篮,取一些酒、菜、水果或糕点当祭品,一面点香拜一面念祷词:“菜篮公,菜篮婆,不要门前门后打溜苔,屋里有酒、有菜、有水果、有糕点招待您,请您快快进来……”重复念祷词,直到抬菜篮神的两人手感较重时,则菜篮神进入菜篮里了。此时在场的人都可向菜篮神求问,问对的,它会点头,不对的它会摇头。这种游戏听人说有真有假,但假的多于真的,全靠抬竹竿两人的弄神弄鬼,使人惊讶、发笑……等而已。

  忆童年刭到此结束,谢谢读者

 

  岁月虽过去了六十多年,也不知是童年时的舌头味蕾特别灵敏或不同,总感到童年时吃过的食物特别好吃得多,难以忘怀。在深山过刀耕火种“打谷斜”的日子里,由父母买的或亲戚朋友送的野生动物,我吃过的有猴子、穿山甲、山猪、黄獐、鹿、山兔、野鸡……等。我看过捕捉猴子的陷阱,它是五面围起的木栏栅,顶部有一漏斗形入口,猴子从入口处进去栏栅内后就出不来了。把香蕉等水果放进栏栅内,可引几只或十几只猴子进去栏栅内。此时捕猴人带了一根木棒开门进栏栅内,找寻那只最大最凶的猴头,一棍打昏或打倒它,其他猴子看到吓得发软发抖,任捕猴人绑捉进笼里,带出去卖了。我也看过人们捕猎山猪,二、三户人或更多合伙人带了有伸缩性铁丝笼,有十几个或更多,探寻到有山猪的踪迹后,带着几条或更多的猎狗出发了。先用砍刀砍取一些树木树枝,把另一边围成一堵墙,约有几百米长或更长,墙留有孔洞置放牢铁丝猪笼,一切就绪后,就从正面、两侧面放猎狗与人一起叫喊追赶山猪到放有猪笼的又静悄的一边逃窜,结果就钻进了猪笼,而被活捉了,捉到一只或两只山猪就高兴得很了。有时也会捕捉到鹿和黄獐等稍大型动物呢。不管白天或晚上,一般晚上最多机会碰上穿山甲,发现它时,一追一喊一照,它就会缩成一团成球状,把它装进袋里带回家,悬吊在梁上,杀时拿下。我看我妈宰杀穿山甲时,抓住它的尾巴向地上摔打,它就会昏死,甚至露出舌头来。小动物用猎狗就可以捕捉到了。这么多的野生动物中,我觉得野鸡、穿山甲最好吃,山猪肉较差。有一段时间,在我家做事和吃饭的钟剑叔,喜欢吃狗肉,所以狗肉我也吃得不少。我看过他宰杀小狗,提起小狗颈背就割喉,杀五、六只我家小狗;又凶又大的狗,他就用木棒打昏打死;半乖半凶之狗,用绳索套进头颈,悬吊梁上吊杀;乖顺不凶之狗,装进麻袋里,丢进池塘中用水淹死。

  勿里洞的鸡都是放养在屋外,自然找吃生长的,肉质细嫩,拿来做白切鸡、焖鸡饭、煲鸡粥,味道鲜美、鸡香扑鼻,真是百吃不厌,我认为是第一好吃的。其次是海虾、螃蟹、鱼类;勿里洞盛产海鲜,市场可以买到,也有小贩上门兜售,我家搬出山区后,基本上天天有鱼吃。煲虾、蟹肉粥,粥味清甜鲜美,几碗都可以吃下,用虾做成的虾饼,用油炸开来吃更是香脆爽口。用马鲛鱼切成一圈一圈放盐后煎来吃,也很香很好吃;把大马鲛配椰浆香料做成鱼松,鱼松零吃配粥、配饭都很增食欲。红三鱼(Kilisi)妈多煎来吃,有时也做甜酸鱼来吃。爸妈会把青*鱼,还有一种鱼我忘了,用盐腌制几日后,鱼肉会发出很臭的香味,肉质变得绵软松散,入口特殊,特别好吃可口。还有一种是常吃的鱼,名叫什么我不知道,只知叫厚嘴薄嘴红鱼,常用Asam煮酸甜鱼,也可用黄姜、沙姜、香料等配料煮来吃,味道极佳,常吃也不腻。还有一种青黄色有点钝头的鱼,也许叫鸡鱼吧,拿来清蒸后剥去皮,其肉雪白红嫩,条纹清晰,拿来蘸由Asam、姜、葱、蒜、豉油、油配成的酱料来吃,非常香嫩可口。各种鱼、黄莉或婆罗*,加上黄姜、沙姜、香茅、椰浆、班兰……等配料,煲煮成像咖喱鸡的汤料,也许叫“烂巴”吧,是非常好吃的上等菜,不用鱼,用鸡肉、猪肉、虾也可以,好吃的鱼很多,不一一列举了。

  接近过年(春节)时,爸妈比平时忙碌得多了,尤其是妈妈更忙,她要赶做六、七个小孩的新衣,还要买面粉、树薯粉、糖、鸡蛋、中老椰果……等。我看到妈妈用石磨磨米,取米粉做年糕(甜板);看到她剖开几个椰果或更多,取椰肉刨成丝末,渗水一起榨出椰浆水,再捞取表面一层油浓且香郁的椰浆备用;看到她打烂很多鸡蛋,把蛋黄、蛋白放进盆里或小桶里进行搅拌,直至搅拌成均匀的蛋液备用。我看到妈把面粉或木薯粉,加入糖浆、椰浆、蛋液、香料汁、水……等混合后,再搓、揉、压制成均匀薄板块状,再叫小孩们帮忙用铁模具压切出似曲奇饼形状的面饼块,放进托盘,托盘又放入烤炉内,用置放有木炭火的烤盘盖盖住烤炉,使面粉块上、下受火烤,过一阵就烤熟了,拿出来就成为玲*饼干(Kue Rintak),有各种款式,是主要年货,过年时,我们抓一把放进裤袋里,随时可吃,吃起来比现在的曲奇饼好吃得多了。如把做玲达(Kue Rintak)的料,适当调配和鸡蛋多下些做成浓浆似的,放进火筒卷的铁模夹具内,夹模的柄较长,把放有浓浆的模具架放进炉里烤一阵子,把模具拿出来打开,取出纸状饼块,即卷成长筒状,就成火筒蛋卷了,六十多年过去了,我再没有吃过像妈做的火筒蛋卷那么好吃的饼干了。妈没停手地花几天的时间才做完这几种年货应节。做完后妈会把Kue Rintak、火筒蛋卷等放进罐里收藏起来,到春节时才会拿出来招待客人,或给孩子吃。过年时孩子们有新衣服穿,还互相比靓,又有这些好吃的年货,都特别高兴,我也特别喜欢过年。平时妈还会做千层糕(Kue Lapis),发糕(Kue Apem)、蛋糕(Kue Bolu),还有用树薯、番薯做的糕点,也有从市场买回来的荷兰蛋糕(Balu Lapis)和学佬糕点(Kue Haklopam)。这些糕点,因用的材料质地好,又用人工制作,不用机器做,所以吃起来非常好吃,至今不忘。

  说到勿里洞水果,最好吃当数榴梿,其次是红毛丹、山竹、茹菇、香蕉、凤梨、番石榴、婆罗*、柚子……等,有的我记不起名字来了。我妈会把香蕉切成片、煎香蕉糕,也特别好吃;另一种香蕉拿来蒸煮后也特别有滋味。由于当时勿里洞的环境、气候、水土质地好,产出的东西质地也好,所以我童年时吃到的肉类、鱼类、水果、糕点都比现在的好吃很多,甚至有天壤之别,所以我很怀念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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