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 师 们
巴中53年届饶汝麟

 

  近一个世纪前,父母亲与温鸿琳老师同赴千岛之国印尼谋生。父亲饶钦泉、母亲李瑟云。他们是广东梅县松口中学同学,温鸿琳老师曾十分沉痛地说过:“因为我们是教师,我们的儿女当不了学生”。那曾经的过去,我们是多么地贫困!写到这里,笔者禁不住眼睛湿了,对刘耀曾、温鸿琳等老师怀有深深的敬意。让我们永远记住:为了培养万千华侨子弟,他们曾经作出了多么大的牺牲,付出了多么大的代价!

  1953年,笔者从巴中高中毕业,曾想即回国深造。温老师知道笔者先父先母要我留下,出来教书或做生意,帮助承担一家九口人的生活重担。时任巴中教导主任的刘耀曾老师闻讯後对我说:巴中已决心派你到Manggarai游泳池附近的铭华学校任教半年,担任该校五年级班主任,以及语文、数学、印尼文教师,兼文娱部主任。如今在厦门的巴中校友会会长郭光辉和房碧然(厦门公安局退休干部)都曾是铭华学校的学生。我在铭华虽然只任教半年,但与学生的情感融为一体,互教互敬,亦师亦友,至今不忘。

  铭华学校董事长要我协助学校举办53年首次庆祝国庆文娱晚会,我只好求助于华中文娱部主任李天芳老师,李老师派出10多位华中生参与文娱晚会演出。在跳啊!跳到哪里去……的歌舞声中使晚会充满欢乐并胜利完成。

  在任教铭华期间,有一位名叫李华章的学生,是班里有名的捣蛋鬼,一米七的身高,全班同学称他为老大。我向全班同学建议任命他为班长兼学习委员。在巨大的压力下,他发奋图强,学习工作两不误。由“坏学生” 变为好学生。他教会我游泳,我教他语文、数学、印尼文、音乐、美术。我们互相得益不浅,成了忘年交。1997年,我回国後首次到印尼探亲,特地去探望他。那时他已是当地小有名气的黄金商人,买了别墅、小轿车,取了漂亮的太太,享受天伦之乐。他让我参加他们全家的晚宴,次日邀我与他同行,领略椰城各地风光,并参观原巴中校址,感慨至深,久久难以舍别,好似又再听到巴中校园飘出的朗朗读书声……。

  铭华任教半年完成後,刘耀曾老师约见我说:现在要派你到两间高中任教。无巧不成书,赖增创老师也邀请我到巨港中学任教,并说那里的工资待遇比椰城高好多。此时我只好婉言谢绝。我赴任教的是八华中学,她是100多年前由一批土生华人为了传承中华文化而创办的华人第一所学校,并获得逃过慈禧太后魔爪的康有为先生鼓励进一步发展的。因为校址在椰城“八帝贯” 而称为“八帝贯中华学校”,简称“八华”。此後在印尼各地就如雨後春笋般办起了中华学校,如:“玛琅中华学校”简称“玛华”、“北加朗岸中华学校” 简称“北华”等等。即便在巴城(椰城)也随後成立了“新巴杀中华学校” 简称“新华”以及“老巴杀中华学校”简称“老华”。巴中的不少老师,如:刘耀曾、韦同芳、刘宏谟等等都曾是八华的教师,使我在八华中学教书时感触良多。经常想起名扬四海的儒家学说是世界共有的文化遗产。其宣扬的仁爱、忠恕、礼义等美德,人人以真心、真情互动,事事处处推己及人。这些是今天我们国家强盛、人民富足,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精神支柱啊!

  受邀到八华中学和日新中学任高中数理化教师,与凌汉云老师同事。他是我在巴中时教师范班的语文老师和班主任。凌老师任教几十年如一日,令人敬佩。他把两个女儿、一个儿子送回国,个个学业有成并为国家作出贡献,自己却一人留在印尼椰城八华中学任教。我与凌老师是师生和师友。他百年回归时,我和八华中学的同事为其守灵,料理丧事,感慨万分!

  任教八华时,有一同事叫罗进贤,他是该校毕业後留校任教。他教初中数理化,我教高中数理化。他曾因劳累过度罹患急性黄胆性肝炎。医生叫他休息养病一个月,我只好帮他代一周24节的课,这样我就要一周上48节课。幸亏当时年仅20几,年轻力壮,终於熬过难关。

  1957年我和同事罗进贤携手搭上荷兰皇家轮船公司的芝利华轮船北归深造。一周後抵达广州,不久参加高考。罗进贤向我谘询,我劝他留在广州报考中山大学冷门专业──生物。结果被中大录取。经四年勤奋学习,成绩优秀,毕业後留校任教。由于他事业心强,工作精益求精,孜孜以求,业绩突出,进步不断,最後成为中大生命学院院长,并到清华、北大,以及作为访问学者到欧美讲学。与名校专家学者探讨研究人类生命科学。

   巴中校董廖子君先生的公子廖德章是我的表兄,50年毕业回国深造,考上清华大学,因学业优秀,毕业後留校任教。1954年回印尼探亲,但抵印尼後不久,即赴伦敦大学,取得博士学位後,留校任土木工程系主任。後香港理工大学聘请他为该校土木系主任。退休後定居香港。他在巴中读书时购买的英文版数理化教科书赠送给我。我就是以他送给我的巴中课本学习到高中毕业。我与他於1954年分别至今已有63年了。而今大家都已进入髦耋之年,只能是见面不如思念了。

  在日新中学任教时有幸与时任华中教导主任李善基老师同事。他精通诗词,写得一手好字。他博学多才,不论文史地或数理化、外文等,他都涉猎。我很敬佩他。有一天他对我说,最近忙于华中的教务工作,需要我担任初中毕业班主任和语文教师。为此我经常到李善基老师的家里请教,也结识了他的公子李松平。李老师桃李遍天下,包括两代人,分散在中国各地,以及世界几十个国家和地区。已经和正在为各地社会的经济和文化的繁荣,为促进中国和各国的友好往来发挥着积极的作用。李老师传承华中张国基老师的“巴中华中一家亲” 精神,使我们华中、巴中同学念念不忘,继承着来来往往,一步不停地向前进。

  日新中学校长黄权老师,原是师承中药经营中药店。但他热爱华侨教育事业,於是弃中药店转而创办私立小学、初、高中学,多聘请华中、巴中生授课。学生来源主要是考不上华中、巴中的落榜生和外岛生,人数不少,每年考生数百,大部份为富家子弟及想立足印尼的学生。学生毕业後多在印尼各地经商。他们立业後都参加印-中文化交流活动并作出贡献。黄权老师于1966年华文学校遭封闭後返回福建福州定居。我祝福他安度晚年,健康长寿!

  饶汝麟
  草稿于2017.7.20
  定稿于2017.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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